第一幕:山谷初遇夜色如墨,天边一弯残月,洒下冷清的光。山风呼啸,吹得枝叶簌簌作响,
间或夹杂着几声怪鸟的啼叫,令人毛骨悚然。林远背着一个竹篓,脚步谨慎,
沿着崎岖的山路缓缓攀行。脚下的石子不时滚落,发出“咔咔”的声响,
在寂静的山谷里格外刺耳。“远子,脚下稳些,这里常有毒蛇出没。
”走在前头的周福生低声提醒。他年近花甲,背脊微弯,手中提着一支燃着的火折子,
昏黄的火光映得他满是皱纹的脸庞更显苍老。林远应了一声,紧了紧手里的木棍,
额角已有薄薄的冷汗。他并非胆小,只是这夜半深山,阴气森然,
连他这个从小在山脚长大的少年,也心头发毛。“周爷,咱们真要走到灵药谷么?
”林远忍不住问。声音虽小,却还是有些颤。“你娘病重,已拖了太久。”周福生脚步未停,
声音却低沉而缓慢,“我这些年行走山林,听过几次这片谷中的传说。若真能寻得那回灵草,
兴许还能吊住你娘一口气。”林远心中一颤,想起母亲蜡黄的脸色,眼角湿润。他咬了咬牙,
声音坚定起来:“只要能救我娘,就是拼了命,我也要去。”周福生侧头看了他一眼,
眼底闪过一抹复杂。沉默片刻,他叹息:“人心要硬,山中多诡异,不比凡俗田地。
若真遇见了邪祟,莫要逞强,听我的话便是。”林远点头,却仍紧紧攥着木棍,
手背青筋绷起。一路行来,夜色更深。两人脚步踏过一片苔藓湿滑的岩石,眼前豁然开朗。
只见两侧山壁高耸入云,谷口狭窄如缝,仿佛一道裂痕切开天地。山风自其中呼啸而出,
夹杂着潮湿泥土与腐叶的味道。周福生停下,缓缓吐了口气:“这便是灵药谷。
”林远抬眼望去,只觉谷口漆黑,似深渊巨兽张开的口,仿佛要将人吞没。他心中一阵发凉,
却又被一种说不清的吸引力牵扯着。周福生从怀里掏出几张泛黄的符纸,口中念念有词,
然后小心翼翼贴在二人胸前。符纸微微闪光,随即暗淡下去。“这是请镇上修士画的粗符。
”周福生见林远好奇,压低声音解释,“虽不灵光,但也能避些小妖孽。”林远点点头,
心头却涌起一丝激动。修士,这二字于凡人而言如同传说。
他自小听过无数修士的故事:御剑飞行,呼风唤雨,无所不能。而如今,竟因母亲病重,
他也要与修士的世界扯上关系。两人屏息凝神,缓缓踏入谷中。山谷幽深,光线昏暗。
林木稠密,叶片间仿佛渗出丝丝雾气。林远只觉呼吸间带着一股清凉,
连胸口的郁气似乎也减轻不少。他心头一震:这就是传说中的“灵气”么?行至谷底,
一条清澈的溪流蜿蜒而过,水声叮咚,宛若玉佩相击。溪水两岸的草木繁茂,
间或有几株药草叶片泛着荧光,如同星辰洒落人间。“远子,看那边。
”周福生忽然指向前方。林远顺着望去,只见不远处的石壁下,
几株晶莹的灵草在微光中摇曳。草叶呈玉色,中央脉络散发出淡淡荧光,如同活物般脉动。
“这就是……回灵草?”林远呼吸急促,几乎要喊出来。“没错。”周福生眼中闪烁光芒,
却立刻抬手阻止林远上前,“别急!灵药旁必有异象。”话音刚落,忽然一阵石屑簌簌落下。
林远猛地抬头,只见那几株灵草背后的洞口缓缓晃动,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在其中蠕动。
一双幽绿色的眼睛,骤然自黑暗中亮起!紧接着,伴随一声低沉的“嘶——”,
一条浑身覆满黑鳞的巨蟒缓缓爬出洞口。它身躯粗如水桶,鳞片在月光下闪着寒光,
猩红的信子不断吐出,带着刺鼻的腥味。林远只觉双腿一软,呼吸急促,
心脏仿佛要冲破胸膛。他从未见过如此巨兽,哪怕只是蛇类,却已远超他想象的可怕。
“退后!”周福生喝道,猛然将林远拽到身后,手中抽出一柄磨得发亮的短刀,紧紧握住。
火折子的光摇曳不定,映得二人影子颤抖,仿佛随时会被黑暗吞没。空气瞬间凝固,
只余下巨蟒蠕动鳞片的摩擦声。林远喉咙发干,手里的木棍不住颤抖。他望着那株回灵草,
心底既渴望又恐惧,脑海里浮现母亲消瘦的面容:若能得此灵药,母亲或许就能活下去!
可下一刻,巨蟒猛地昂起头,血盆大口张开,腥风扑面!林远浑身一僵,心底的恐惧与执念,
猛烈撞击在一起——第二幕:险境机缘巨蟒猛然扑出,血盆大口中泛着森寒的寒光,
仿佛能将天地吞噬。腥风扑面,夹带着腐肉的恶臭,瞬间冲击林远的鼻腔,他几乎要呕吐。
“跑!”周福生一声低吼,短刀猛然挥出,寒光一闪,硬生生挡住巨蟒的扑击。“当——!
”一声脆响,火星四溅。短刀狠狠劈在巨蟒鳞片上,却仿佛砍在铁石之上。
反震之力震得周福生虎口开裂,鲜血渗出。“这不是凡物!”周福生面色一白,身子一晃。
林远瞳孔骤缩,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,几乎空白。他的双腿不听使唤地发抖,
可脑海深处却不断浮现母亲憔悴的模样。那一刻,他几乎是本能般冲上去,
举着木棍拼命朝巨蟒的头砸去。“砰!”木棍应声折断,只在巨蟒的鳞甲上留下浅浅白痕。
巨蟒似是被彻底激怒,发出一声低沉嘶吼,尾巴猛然一扫。林远眼前一花,
整个人被扫飞出去,重重撞在石壁旁,胸口如被巨石砸中,喉咙一甜,一口鲜血喷出。
剧痛中,他眼角余光忽然瞥见:巨蟒尾巴横扫时,撞碎了洞口边的一块石壁。碎石滚落,
露出一只半埋的玉盒。那玉盒通体莹白,表面隐隐浮动着光泽,在黑暗里如同一盏微光。
林远心神一震,胸口再痛,也忍不住伸手去抓。指尖刚触到玉盒,
一股清凉之意顺着手臂窜入胸膛,瞬间冲散体内的燥热与剧痛。紧接着,他脑海轰然炸响,
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声音在低语。“灵息诀,采天地灵息,以凡体承载,可养生、可御气。
”字字如雷,烙印在脑海中。林远大口喘息,心中一片震动:这……竟是修士的功法!
与此同时,巨蟒已将周福生逼到石壁前。它庞大的身躯蜿蜒盘绕,鳞甲摩擦岩石,
发出“沙沙”的声响,压迫感几乎让人窒息。周福生喘着粗气,双手紧握短刀,
眼中已浮现绝望。“远子……快走!”他嘶哑地吼。林远喉咙发紧,
眼神在母亲的病容与眼前的血腥中不断切换。忽然,他牙关一咬,脑海中默念口诀,
丹田处仿佛被点燃一般,涌起一股微弱的灵气。清凉之意流转四肢百骸,
竟让他挣扎着爬了起来。他抄起一块锋利石块,浑身颤抖,却猛然扑向巨蟒!“去死!
”他嘶吼一声,将石块狠狠砸在巨蟒那双幽绿的眼睛上。“嘶——!”巨蟒惨叫,
庞大身躯疯狂扭动,尘土飞扬。它巨尾乱扫,山谷震颤,岩石纷纷崩落。
周福生趁机翻滚到一旁,满脸血污,眼中满是震骇。他难以置信地望着林远:这少年,
竟能在巨蟒面前站起身!“远子,你——”他话未出口,就被尘土呛住。林远全身发抖,
呼吸急促,但那股清凉灵气支撑着他,让他没有立刻昏厥。他知道,
这是玉盒内的功法在救他。巨蟒失去一只眼睛,发疯般在山谷中横冲直撞,鳞片与石壁摩擦,
溅起火花。石屑崩落间,洞口越来越大,仿佛深不见底的黑暗要将整个谷底吞没。“走!
”周福生嘶吼,强忍剧痛拉住林远,拼命朝谷口方向逃去。两人跌跌撞撞,
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谷底。身后传来巨蟒的嘶吼和石壁崩塌的轰鸣,震得耳膜欲裂。
直到月色下的溪水边,他们才气喘吁吁地停下。林远浑身是血,手中死死握着那只玉盒,
眼神还带着未散的惊惧。周福生盯着他,胸口剧烈起伏,
久久才吐出一句:“你手里……那玉盒里,可有修士功法?”林远呼吸急促,喉咙干涩。
他犹豫片刻,还是点了点头。周福生眼底闪过复杂神色,似有欣慰,又似忧惧。
他低声道:“远子,修仙路远非常人能及。你娘病重,你有此机缘,
或许能救她……可若真踏上此途,怕是再难回头了。”林远攥紧玉盒,指节发白。
月光映照下,他脸庞稚嫩,却在此刻多了几分坚硬的线条。风声呼啸,山林摇曳。
两人的影子,被拉得很长很长。那一刻,林远心底隐隐明白:今夜之后,他的人生,
再不会与昨日相同。第三幕:代价与抉择沿溪而下,月色渐淡,
天边一线鱼肚白正从群山背后缓缓升起。夜里惊魂未散,林远与周福生却不敢停太久。
两人把破碎的衣襟在水里浸湿拧干,草草包了伤口,借着晨雾里稀薄的光,摸回村去。
村口的老槐树在清晨的风里轻轻颤动,叶影斑驳。有人家灶膛里升起第一缕炊烟,
夹着潮湿泥土味儿,一股平常日子的气息扑面而来。林远脚步忽然有些虚,
他扶着树干站了一会儿,才抬步跨进自家院门。破旧的木门“吱呀”一声,屋里昏暗。
母亲睡在靠窗的木榻上,面色仍旧苍白,呼吸轻弱,像一丝风就能吹散。林远喉咙发紧,
奔到灶旁去,掀开瓦罐,里面还残着昨夜周福生煎的药,一层冷硬的药皮浮在上面。
“先把火升起来。”周福生把背篓放下,抖出一小捧干柴,“老法子先续着,
再往里添你带回来的那几样草根。”“可回灵草……”林远说到这儿,声音便轻了。
巨蟒横空而出的那一幕像锋利的影子,至今还在脑海里不断翻滚。他咬牙,
把昨夜在谷外沿途采到的几味常见药材一一理出来,又取了自己平常少量攒下的枸杞、黄精,
按着周福生指点的分量抓入药罐。火苗舔着罐底,水声渐响。“灵息诀,可养生。
”脑海里那串字轻轻浮起。林远盯着药罐,指尖扣着灶门,心头迟疑一瞬,还是闭上眼,
缓缓运息。丹田里那缕薄得几乎要散的凉意被他一点点牵引,沿着脉络转过一周天,
随呼随吸,像一滴露珠落入温水。药香忽地变了,苦中透出一丝清甜,升腾的雾气微微发亮,
在晨光里凝为极细的一缕。他不敢多用,只点到即止。灵气退回丹田,
仿佛一盏将灭未灭的小灯。药成了。林远扶着母亲坐起,舀了一小碗,吹温,分三次喂下。
女人喉头动了动,眉心紧锁的褶子松了些,胸口起伏也均匀了几分。
她似乎做了一个很浅的梦,眼角微动,却没有醒。这点变化微不足道,
却像在风雨里点燃一根火柴。林远轻轻吐出一口长气,整个人散了些力,
靠在床边发了会儿呆。“灵门既开,便是祸福难料。”周福生在灶旁低声说,“你要记得,
灶火不可旺,灵气不可贪。贪了,反伤五脏。”“我记住了。”林远点头,
视线落在母亲面上,指节不自觉地收紧。日上三竿,村里渐渐热闹起来。人来人往,
挑水声、鸡鸣狗叫声、妇人絮语声交织在一起。就在这个看似寻常的上午,
村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。几个穿青灰短袍的青年自远处缓步而来,衣摆翻飞,
腰上挂着古朴的符袋,神色冷淡而肃。他们身后,又跟着两名背剑之人,步履沉稳,
周身隐有一层不易察觉的凉意,像是山涧石上常年不化的霜。“青石宗的修士来了。
”有人在巷子口压低声音,语气里掩不住敬畏与好奇。为首那名青年眉目清俊,
眼神却锐利得像一柄未出鞘的剑。他站在老槐树下,扫了一眼四周,
视线似乎从每家屋顶上掠过,落在地上又提起,最后不动声色地收回。“打听清楚。
”他淡淡开口,“走失的灵兽,入谷迹象明确;谷中灵机震荡,非寻常野物所致。此外,
还有外来的灵息波动……像是有人在引息。”“引息?”随行的弟子怔了一下,
“赵师兄的意思是,有人修炼了?”那名青年点点头,语气不快不慢:“凡地不出灵脉,
偶有残诀散落,入谷之人若侥幸取之……也可能。”他姓赵,名清河。
青石宗外门中最不容忽视的人物之一,传言祖上曾为青石宗内门供奉,后来支系落魄,
到了他这一代才重归门前。诸多传言都不足为信,但关于他的一个说法,
倒是众口一词:心思极清,眼光极毒。村人们不敢上前,唯有几名老人远远拱手,
客客气气地问候。赵清河不甚在意,只随意应了几句,便吩咐同伴分散搜察。片刻后,
两个弟子带着一个布衣老汉过来,正是周福生。“几位仙长。”周福生拱手,腰背更显弯,
眼底却没有过多惶惑,“山中确有异象,老汉耳背眼花,所知不多,只敢说个粗略。
”赵清河打量了他一眼,视线从他袖口那点未擦净的血迹上扫过,
又落在他掌心的老茧与指尖的草渍上。那些是年年累月与山林打交道留下的痕迹,骗不了人。
“你昨夜入了谷?”“是。”“看见了什么?”周福生顿了一顿,缓缓道:“洞口有蛇,
身子粗得吓人。我们命大躲出来了。老实说,老汉头一遭见那般大物,这辈子算开了眼。
完结《林远周福生》煊墨煊墨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 煊墨煊墨小说精彩章节在线阅读 试读结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