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:血簪隐恨永和七年深秋,沈府灵堂浸在一片惨白中。白幡如垂泪的纸蝶,
香烛烟气缠绕着棺椁,熏得人眼眶发涩。沈清漪跪在母亲棺前,
指尖颤抖着抚过棺木上雕镂的凤纹,那凤凰的尾羽仿佛凝着母亲生前未散的怨气。
母亲暴毙的消息如惊雷劈落。仵作草草验尸,一句“急症猝死”便盖棺定论。可昨夜,
她却在母亲妆奁最隐秘的夹层里,翻出一封密信。信纸泛黄,
墨迹却如新血般刺目——“萧氏”二字,正是男主母亲的名讳。“**,该起身行礼了。
”碧桃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意,仿佛怕惊碎了这满室悲恸。沈清漪猛然抬头,
正瞥见窗外一抹玄色衣角掠过。萧凛。这个名字如淬毒的银针,瞬间刺入她眼底。七日前,
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腕,
气若游丝:“漪儿……若我……你万不可靠近萧家……”那时她只当是母亲病中呓语,
如今想来,每一字皆是泣血的预警。碧桃搀她起身时,袖中忽滑出一枚玉簪——凤纹簪!
母亲生前最珍爱之物,此刻簪头竟凝着暗红血痕,如泣如诉。沈清漪指尖一抖,
簪子坠入铜盆。清水霎时泛起猩红涟漪,毒!母亲分明是毒发而亡!而那封密信,
字迹与父亲书房暗格里那些缠绵诗笺如出一辙……父亲与萧氏私通,母亲之死,岂是意外?
她借口更衣,疾步退入厢房。铜镜前,她将簪尖浸入银盆,血水如藤蔓蔓延。
镜中人影忽与母亲重叠,母亲临终时那双眼,绝望中凝着彻骨的恨。沈清漪咬破唇瓣,
血珠滴落信纸,添上猩红一行:“父若再与萧氏苟且,女儿便以血祭母!”她攥紧毒簪,
指甲深深掐入掌心,血痕如咒——从此刻起,她不再是沈家娇女,而是衔恨而生的复仇之雀。
灵堂外,萧凛玄衣踏月而来,眉目冷峻如雕。他递上玉佩,嗓音低沉:“沈姑娘节哀,
家母心善,特命我来慰问。”沈清漪垂眸,睫毛颤如蝶翼,指尖却将毒簪死死抵住掌心。
她接过玉佩,指尖若有若无地划过萧凛腕间,似弱柳拂风,
眼底却掠过一丝毒蛇吐信的寒芒——这玉佩,将是她撕开萧家伪善的第一道裂口。当夜,
沈清漪召碧桃至暗室。烛火摇曳,她蘸墨疾书,笔锋如刀:“借萧凛之权,
敛沈氏之财;联李侍郎,织罪证之网。三步之内,必要萧氏血溅灵堂!”碧桃蹙眉:“**,
若萧凛动了真心……”沈清漪冷笑,簪尖划过烛芯,火光骤亮,映出她眼底的决绝:“真心?
仇人之子,只配做踏碎萧家的垫脚石。”次日,沈清漪素衣如雪,踏入萧府。她佯装迷路,
在萧凛书房外“偶遇”,手中诗卷翩然落地。萧凛俯身拾卷,
正撞见她沾墨的指尖与泛红的眼尾,心头竟莫名一颤。她怯声请教诗赋,
言辞间透着对权谋的懵懂,反衬得他如高崖孤松。萧凛喉间微动,这双盈泪的眼,
竟让他想起幼时母亲哄他安眠时的温柔。他却不知,这温柔背后,早已淬好了毒。
三日后游湖,沈清漪故作失足,坠入寒水。萧凛跃入湖中相救,湿衣紧贴肌肤,
他臂间少女的颤抖似真似幻。她攀着他脖颈出水,发丝凌乱如瀑,
喘息间泪珠滚落:“若非公子……清漪已葬身鱼腹……”萧凛心跳如鼓,
却未察觉她袖中暗藏的匕首正抵住掌心——只要此刻刃出,仇怨立清。但她生生按住了冲动,
任由血珠渗过匕首,染红袖口。时机未到,这柄刃,要等萧氏心肝俱裂时再出鞘。更深露重,
沈清漪独对铜镜。她将毒簪深深插入发髻,镜中人与母亲的面容再次重叠。母亲临终的恨,
如咒语刻入骨髓。她抚过簪头血痕,低声呢喃:“娘,漪儿定让萧氏血债血偿。”窗外,
萧凛派来的侍卫影影绰绰。沈清漪冷笑,将密信点燃,火光吞噬纸页,
如吞食了所有良善的恶兽。从此,她便是这暗夜中衔恨而行的火凤凰,焚尽仇人,
亦焚尽自己。第二章:凤栖梧暮色如墨,萧府朱檐下的灯笼渐次亮起,
琉璃光影在雕花窗棂上流转,将庭院浸染成一片暧昧的胭脂红。沈清漪着一袭素色襦裙,
裙裾间淡青竹纹若隐若现,仿佛笼着层薄雾,愈发衬得她身姿如弱柳扶风。
她踩着青石小径步步生莲,指尖却隐在袖中,
死死攥着那枚暗藏剧毒的簪子——寒铁刺入掌心,痛意却不及心头半分。此行,
她要以血肉为饵,织一张噬心的网。宴厅内丝竹绕梁,宾客们推杯换盏,笑语喧哗。
萧凛端坐主位,玄色锦袍衬得他眉目如雕,冷峻中却透出几分倦色。沈清漪刻意避至角落,
垂眸拨弄茶盏,瓷杯与案几相碰,发出细碎的轻响,恰似她此刻紊乱的心跳。待乐伎退场,
她忽抬手抚琴,十指如蝶翩跹,弦动处,一曲《凤栖梧》破空而出。琴声初若凤鸣九天,
清泠泠如碎玉坠冰潭;转瞬又似孤凤泣血,哀啼声缠着梧桐枝桠,
将满厅喧闹生生撕开一道裂痕。萧凛闻声抬头,正撞见沈清漪垂睫抚琴的侧颜。
烛火在她鬓边摇曳,发间那枚凤纹簪子忽明忽暗,暗红血痕仿佛活了过来,
顺着簪头蜿蜒而下,像一道未愈的伤疤。他喉结微动,这琴音竟似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,
撬开了他心底某处尘封的角落。宾客们犹在赞叹琴艺,他却觉那弦音如刃,一寸寸剜着心尖。
一曲终了,沈清漪起身福礼,眼尾泛红,似笼着层薄雾:“清漪技艺粗陋,污了诸位耳目。
”她嗓音柔婉如春溪,尾音却带着颤意,仿佛风中的烛火,随时将熄。
萧凛却离席踱至她身前,递上一盏温茶,热气氤氲间,他声音低沉如弦:“沈姑娘琴中藏情,
何陋之有?”沈清漪接过茶盏,指尖似无意掠过他掌心,蜻蜓点水般一触即收,
耳尖霎时染上绯色:“公子谬赞,清漪……不过是借琴声,叹一叹这世间的孤寒罢了。
”她睫毛轻颤,将眸中恨意尽数掩去,只余一片泫然欲泣的柔弱。萧凛凝视她泛红的眼尾,
心头竟泛起一丝陌生的怜惜。殊不知,这抹柔弱背后,正织着一张密不透风的网。
沈清漪暗中观察着他的反应,袖中毒簪的寒意渗入手心——情网已织,接下来,
便是引他深陷。三日后,沈清漪借探望萧母之名,再度踏入萧府。她特携一匣松烟墨,
匣面镌着云纹,墨锭沁着淡淡檀香。踏入书房时,萧凛正提笔批阅公文,墨迹未干。
她轻步上前,将墨匣置于案头:“听闻公子雅好诗赋,清漪偶得佳墨,愿为公子添香研墨,
或能沾得几分文气。”她指尖触到砚台,动作轻若拂尘,萧凛竟未拒绝,
反笑道:“沈姑娘既愿伴读,萧某求之不得。”研墨时,沈清漪忽轻叹一声,
似无意道:“近日家中盐铁生意屡遭刁难,父亲愁得鬓发皆白,清漪……连替他分忧都不能。
”她声音渐低,尾音染了三分委屈,似坠入深潭的落叶。萧凛眉峰微挑,
盐铁之事关乎朝中势力,他岂会不知其中利害?沉吟片刻,他蘸墨落笔,
字迹力透纸背:“若沈姑娘信我,此事可交萧某周旋。”沈清漪抬眼,眸中水光潋滟,
仿佛映着整个星河:“萧公子大恩,清漪……无以为报。”她尾音绵长如丝,缠着萧凛的心,
令他喉间发涩。夜色如墨,沈清漪归家后,立即召来贴身侍女碧桃。“萧凛已应承盐铁之事,
你速去联络李侍郎,借此事彻查萧家账目。”她蘸墨疾书,笔锋如刀,几乎刺破信笺,
“告诉他,母亲的血簪在我手中,便是告慰亡魂的凭证。务必寻得账目破绽,此乃致命一击!
”烛火映着她眼底的决绝,仿佛淬毒的刃。萧府佛堂内,萧氏捻着佛珠,
面色阴鸷如淬毒的玉。“那沈家丫头近来与凛儿走得极近,绝非寻常。”她低声自语,
佛珠在她指间咔嗒作响,似困兽磨牙。身旁嬷嬷躬身道:“夫人,
可需老奴……”萧氏猛地掐断佛珠,一颗珠子滚落在地,如滴凝固的血:“且看着!
若她敢动萧家分毫……”她冷笑,眼底寒光如刃。数日后,盐铁之事果然松动。
沈清漪借机邀萧凛游园,廊下海棠纷落如雪,她忽驻足轻叹:“这海棠虽美,
终逃不过零落成泥,倒像极了人心——看着锦绣,内里却早已腐朽。”她指尖轻捻花瓣,
似叹非叹。萧凛闻言,心头莫名一悸。沈清漪却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簪,簪头并蒂莲栩栩如生,
递与他道:“此簪乃家母遗物,清漪……愿赠公子,望公子莫嫌粗鄙。”萧凛接过簪,
玉质沁凉,仿佛带着沈清漪指尖的温度,他心头忽涌起一阵陌生的悸动。殊不知,
这簪中暗藏的,是沈清漪精心布下的又一道棋。李侍郎密信传来,萧氏账目确有猫腻,
却仍需时日取证。沈清漪焚毁信笺,火光映亮她眼底的决绝:“萧氏,你的末日,不远了。
”月下,萧凛独坐书房,手中把玩着沈清漪所赠的玉簪。烛光摇曳,他忽觉这簪似曾相识,
却又想不起何处见过。窗外夜风骤起,吹散案头纸页,他心头莫名涌起一阵不安。这不安,
如蛛网般悄然缠上他的心,却不知,那网的尽头,
正系着沈清漪手中那枚染血的凤纹簪——簪尖浸毒,早已对准了他的咽喉。
第三章:暗棋布局夜雨淅沥,沈府书房内烛火摇曳。沈清漪独坐案前,
指尖摩挲着那枚染血的凤纹簪,烛光映得她面色忽明忽暗。案上摊着几封密信,
皆是李侍郎近日传来的消息——萧氏账目确有蹊跷,但关键证据仍如雾里看花。她蹙眉沉思,
忽听得窗外传来三声鸟鸣,这是碧桃的暗号。片刻后,碧桃闪身入内,湿衣紧贴身躯,
鬓发凌乱:“**,李侍郎传来急信,萧氏近日频繁与边关将领联络,似有私贩军械之嫌。
”沈清漪瞳孔骤缩,私贩军械?这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!她蘸墨疾书,
笔锋凌厉:“速联络盐商王掌柜,借萧凛所助的盐铁渠道,暗中探查萧家货船动向。
若有异常,立即报与李侍郎!”“可萧凛那边……”碧桃面露犹豫。沈清漪冷笑,
将毒簪插入发髻:“他?不过是枚暂时有用的棋子。待时机成熟,这盘棋该收网了。
”她忽想起萧凛赠她的玉簪,那枚簪子如今正躺在妆奁深处,与毒簪相对,
仿佛情与仇的冰冷对峙。隔日,沈清漪以“谢恩”之名再赴萧府。她携了一匣新茶,
步入萧凛书房时,恰见他正批阅公文,眉间凝着冷霜。沈清漪轻步上前,
柔声道:“萧公子近日操劳,清漪特备了些云雾茶,望能解公子疲乏。”她素手拂过茶罐,
指尖若有若无地触到公文边缘,瞥见纸上“边关军械”四字。心头一震,
这莫非与萧氏的勾当有关?萧凛抬眸,见她眼含关切,心头微暖,却忽觉她目光似有深意。
他不动声色地合上公文,淡笑道:“沈姑娘费心了。近日盐铁之事已渐入正轨,
沈家生意可有所起色?”沈清漪垂眸,指尖绞着帕子,似羞赧又似忧愁:“多谢公子相助,
家父已宽慰许多。只是……清漪听闻近日边关有异动,公子可曾听闻?”她尾音轻颤,
似无意提及,却让萧凛心头骤紧。他凝视她片刻,终道:“确有此事,朝廷正核查军械调度,
沈姑娘莫要担忧。”沈清漪暗中记下,归家后立即传信李侍郎:“盯紧萧家与边关的往来,
军械一事或为突破口!”她深知,若能将私贩军械与萧氏牵连,便是致命一击。
但此事风险极大,稍有不慎,恐反噬自身。萧府内,萧氏在佛堂捻着佛珠,面色阴沉。
她得知沈清漪频繁与萧凛往来,且近日盐铁生意牵扯边关,心头生疑。
“去查那沈家丫头的底细!”她低声吩咐嬷嬷,“尤其留意她是否与朝中之人有私联。
”嬷嬷领命而去,萧氏攥紧佛珠,眸中闪过狠戾——若这女子敢碍她事,
便让她步她母亲的后尘!数日后,王掌柜传来密报:萧家货船确夹带大量铁器,
伪装成盐铁货物,暗中运往边关。沈清漪得信,立即与李侍郎密会。夜色如墨,
两人在破庙中商议,烛火将身影拉长,如两柄蓄势待发的剑。“证据确凿,但需人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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