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高峰的地铁像一条被塞满的铁皮罐头,空气里混着湿热与压抑的味道。扶手被汗水打滑,
耳边是报站声和手机提示音交织成的嘈杂。我被人群推搡着挤进车厢,
背包卡在门口差点被夹住。呼吸不畅,我尽量贴着车厢角落站稳,
想着只要今天能准时到公司,至少不会再被主管当众点名。出了地铁站,
冷风裹着尘土扑面而来,让人有一瞬的清醒。我加快脚步,穿过一条窄巷,
抬头看见公司大楼的玻璃外墙在晨光里泛着冷色。打卡机滴的一声,我长舒一口气,
余光瞥到财务部的门微微掩着。办公室里,电脑风扇声和键盘声此起彼伏。
李倩正站在茶水间,背对着我,与主管低声交谈。她笑容带着几分客气,
却没像往常那样招呼我。那笑容有种说不清的冷淡,让我下意识放慢了脚步。我坐回位置,
翻出今天要核对的账目清单,发现一份关键文件夹厚度不对。手指翻开,
几页发票明细凭空消失,纸夹里留下空白的印痕。我皱紧眉,确认不是误放到其他档案。
那几页是上周刚整理好的,一旦少了,会直接影响月底的财务审核。我抬头,
李倩正端着咖啡走回工位,目光在我文件上停留了一秒,然后迅速移开。
“你见过这几页文件吗?”我故作轻松地问。她微微挑眉:“可能是打印的时候漏了?
你再找找。”语气不咸不淡,像是在谈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。我没再说什么,
把文件夹放进抽屉,转身去了档案室。狭窄的空间里弥漫着纸张和灰尘味,我戴上手套,
翻找可能的备份。过道尽头的金属柜门被上了新锁,钥匙挂在管理处,
但需要主管签字才能借。我站在柜门前愣了几秒,突然觉得胸口发闷。午休时,
我试着问主管要钥匙。他没抬头,只说:“现在文件管理很严,你先把手头的事做好。
”语气里带着拒绝的意味。回到座位,电脑屏幕上闪着一封未读邮件,发件人陌生。
邮件很短:你最好别插手不该看的东西。末尾没有署名。整下午,我心里像压了块石头。
下班铃一响,我收拾好东西,想着回去仔细理一下还可能查到的线索。走出公司,
天已经暗下来,街灯一盏盏亮起。风更凉了,吹得人忍不住缩脖子。我钻进地铁口,
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一下。是个陌生号码,我迟疑几秒接通。“是你吧?
”那头的声音低沉而缓慢。“你是?”“我知道你发现了什么。”对方说完这句话,
就挂断了电话。我愣在原地,周围人流推着我向前,
耳边全是急促的脚步声和地铁到站的提示音。手机屏幕迅速暗下去,仿佛那通电话只是幻觉。
可我知道,它不是。那声音里带着一种笃定,好像早已看穿我的一切。胸口那块石头,
变得更沉了。第二天一早,我刚把电脑开机,财务主管就拍了拍我的肩膀,声音不大,
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:“审核提前到明天早上,报告必须按时交。
”我的脑子像被什么重物敲了一下,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。
月底的财务审核本来还有一周时间,现在提前到明天,
意味着我只有不到二十四小时去补齐那份缺页的账目。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?”我试探着问。
主管没看我,只说:“做好自己的事就行。”我回到座位,手心微微出汗。李倩走过来,
手里摇着一杯咖啡,轻飘飘地说:“听说你的文件缺页了?现在审核提前,可真巧啊。
”她笑了一下,像是随口闲聊,可眼神里却有种让我很不舒服的意味。我压下火气,
打开邮件,试图从电子存档里找那几页。可系统显示的文件更新日期,
正是我上周整理完的那天。也就是说,那几页在纸质版丢失的同时,电子版也被动了手脚。
趁午休,我跑去找赵晨。他是IT部的,平时话不多,但技术很硬。听我说明情况后,
他皱了皱眉:“要调历史记录得有管理员权限,不过……我可以帮你试试。
”“能调回来的话,你就是救命恩人。”我真心实意地说。他想了想,
低声补充:“别告诉别人你找过我。”下午三点,赵晨发来消息,让我去档案室找他。
我赶过去时,他正蹲在一堆旧纸箱前,把几份尘封的文件递给我:“这些是上个月的备份,
看看能不能用。”我翻了几页,发现里面夹着一份陌生的合同。纸张很新,
不像是和这些旧资料放在一起的东西。合同的抬头是公司的名字,但签章是外部机构的,
金额和丢失的账目相差无几。签名位置上只写了两个字母的缩写,
和公司一个高管的名字首字母一样。“这是什么项目?”我问。赵晨摇摇头:“没见过。
”正要再细看,档案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。是管理员,他皱着眉看我们:“这间今天锁换了,
怎么开进来的?”赵晨顺口扯了个借钥匙的理由,带我出来。走到楼梯口,他接到一个电话,
声音压得很低,脸色却变了。我问他怎么了,他说没事,然后匆匆离开。我站在原地,
心里的不安一点点放大。晚上,公司楼下的咖啡馆灯光温暖。我点了一杯热拿铁,
想借这个地方整理思路。窗外霓虹灯闪烁,人影来来往往,我却觉得这个城市比以往更陌生。
杯子还没喝到一半,手机响了,是主管的短信:“明早九点前交报告。”短短几个字,
让我胃口尽失。我决定今晚留下来加班,至少把能补的部分补齐。回到办公室时,
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。走廊的灯只开了一半,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我推开档案室的门,却发现门锁已经换了新的密码锁。试了几次都打不开,
我心里一沉——那份合同还在里面。抬头时,玻璃墙的反光里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,
有人站在不远处,像是在看我。我猛地转身,走廊空空荡荡。深夜十一点,
赵晨的微信头像依然灰着。他的失联让我的不安彻底成了焦躁。我走出公司,
风把路口的广告牌吹得轻轻晃动,像是在无声地提醒我,这事远没表面那么简单。
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,又是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:你动得太快了。夜色很沉,
像一层厚重的布盖在城市上空,路灯下的空气带着潮意。赵晨的头像终于亮了,
是他主动发来的定位:“到这来,我有东西给你。”我打车过去,地点是一条偏僻的小巷。
出租车停下时,街口昏黄的灯光照着一辆黑色轿车,车窗半降,赵晨探出头,神情紧绷。
“上车。”他说。车里带着烟草混合冷风的味道。我关上车门,
他递来一个小U盘:“调了一部分被删的系统记录,不全,但能看出一点问题。
”我插到自己的笔记本里,屏幕上出现一串流水数据,有一段明显被覆盖修改过。
金额和那份陌生合同上的数字几乎一致。“这个够用吗?”我问。
“至少能证明有人动过财务数据。”赵晨盯着前方的路,说这话时声音压得很低,
“但你得小心,下午有人给我打电话,警告我别插手。”我心里一紧,还想追问,
他已经把车停到公司后门:“你要去的地方,从这里更近。”夜里公司的灯几乎都灭了,
只有保安室透着一盏微弱的白光。我绕到楼梯口,趁保安不注意溜进电梯,直奔目标楼层。
办公室的玻璃门反射出走廊的灯光,空旷得让人有点发冷。档案室的门依旧紧锁。我蹲下,
用赵晨给的万能钥匙试了两次,还是打不开。这种门锁并不复杂,
可新换的密码系统加了电控,没权限根本无法开启。我只好折回,走到茶水间倒了杯水,
顺便刷了下公司群。屏幕上跳出一条新消息——李倩在群里@了我:“大家最近都要小心,
有人和竞争对手联系过,具体是谁我就不点名了。”看似随意的一句话,
却足以让大家联想到我。很快,群里开始冒出一些阴阳怪气的回应。我盯着屏幕,指尖发凉,
最终只回了短短四个字:“别乱说话。”刚放下手机,窗外闪过一束车灯。隔着玻璃,
我看到楼下路边停着一辆白色商务车,后排有人影在动。灯光一闪,
那人的轮廓让我莫名觉得熟悉。我走出茶水间,回到座位收拾东西。包刚拉上链,
手机就响了,是客户公司打来的。接电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助理,
她压低声音说:“你在查的那件事,小心别被人抢先。”“你什么意思?”我忍不住问。
“会议室。”她只留了两个字,就挂断了。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。
我想到下午在档案室看到的合同,以及签名上的那两个缩写字母。
会议室……难道真正的藏匿地点不在档案室?我盯着手里的杯子,咖啡已经凉透,
苦味直冲喉咙。赵晨的U盘还在我包里,里面的数据或许能指引我去找更多证据。
但李倩的群聊暗示已经让整个部门的人盯着我,稍有不慎就可能彻底翻车。夜色越来越深,
楼下那辆白色商务车依然没离开,像在等什么。我的心脏随着秒针的跳动越来越快,
窗外的影子仿佛也在逼近。清晨的会议室空无一人,玻璃墙上映着窗外灰白的天色。
我蹲在长桌的一端,手指沿着桌底缓慢摸索。就在掌心触到一个凸起的瞬间,
指尖掠过金属的冰凉感——那是一个暗格的机关。我屏住呼吸,轻轻拨动机关,
暗格应声弹开,里面躺着一个文件夹。它比普通A4纸略厚,边缘整齐,像是刚整理过。
我正要拿出来,耳后忽然传来脚步声,随后是一道冰凉的声音:“找什么呢?”我抬头,
李倩站在门口,双臂交叉,眼神像刀锋一样扫过来。“例行检查。”我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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